“又是交易？我可不敢再和你们做交易了，上个雇主不是才刚被你干掉吗？”顾玉似是嘲讽一般看向眼前的战争女神，“再说与凡人为伍不会堕了你的身份吗？”
“我个人对于阿瑞安赫德可没有私怨，她之所以会被我干掉是因为做事情太高调了而已。”莫瑞甘早就料想到了顾玉的反应，所以脸上依旧挂一丝笑意，“至于与凡人为伍这件事，只要不被人知道不就不会影响到我的身份了吗？”
“所以说这是不能拒绝的了？”顾玉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那么就问最后一个问题吧，报酬会很可观吧？”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不会有比你们的命价值更大的东西了吧？”看到顾玉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莫瑞甘无趣地咋舌，“不过褒奖勇敢的战士也是我的职责，所以我可以保证，只要交易能够完成，你们两人绝对可以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真是巧妙的文字陷阱，从中获利也就是说我们还需要继续向交易的后续出力，才能得到相应的报酬吧，这种买卖实在太过不划算了。”顾玉瞥了一眼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秦宵，“如果是什么送命的交易倒不如让我在这里直接拒绝比较好，那样的话送命更加轻巧一些？”
“都说人类是狡诈的物种，我觉得倒是一点都没有说错。”莫瑞甘身后的双翼开始前后挥动，似乎变得有些不耐烦，“不会是那种没有意义的事情，生命比什么都要重要，即使是神明也很清楚这一点，我想要的只是让神明这种枯燥乏味的生存方式变得更加有趣一点而已。”
“对你而言，有趣的只有战争吧。”顾玉突然明白了这个计划外的神明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猜你刚才拿着锅也是想祈祷战争的发生对吧？”
“没错，我的确是打算这么做，可是最后这东西失去了力量，所以挑动战争的重任只能直接交给持有它的凡人了。”莫瑞甘并没有否认顾玉的话，反而像是炫耀般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往，“我曾经将这个东西交托给很多凡人，他们也无一例外地用鲜血和死亡向我供奉上了祭品。”
“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凡人的战争对我已经失去了意义，我已经失去每天盯着一群猴子互殴的兴趣了。”随着莫瑞甘的回忆，她的声调变得越发高昂和尖厉，“所以我现在所期望的，是更加有趣的更加庞大的战场，神明也好，凡人也好，为了各自的生存挣扎不是更有趣的行为吗？” 犹如在哼唱着某首激昂的乐曲，莫瑞甘身后的黑翼扇动得越来越快。
“不过那是另外的计划了。”但很快，战争女神就中断了自己正在说着的宏伟计划，“我现在要你们做的事情比起这种事情不值一提，只是希望你们将一样东西交付给教会，就说是你们所寻找到的圣物。”
顺着莫瑞甘的话，顾玉的视线投向了她摊开的手掌，那是一个通体灰暗的拳头般大小石块——看上去还没有海边随手捡的鹅卵石光滑，其上有着一条深刻的划痕，不像是自然雕琢的痕迹，即使如此，也实在很难想象这能和圣物搭上什么边。
“不要小看了这个石块，曾经可是有很多王者想要得到它的承认，当真王踏足其上，命运之石会发出欢欣的轰鸣，认可他的王权。”
“命运之石怎么可能这么小？”顾玉瞬间明白了莫瑞甘所说的是什么，但因此她反而觉得更加困惑，就如同莫瑞甘所说的歌谣中记载的一样，命运之石需要真王踏足其上，而莫瑞甘手中的那块石头，恐怕只有一只脚能够踏上去，莫非整个人踩上去才是一种误解？
“不被承认的人气急败坏地砸掉它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莫瑞甘的语气带着一丝愉悦，她很清楚顾玉的想法，“这只是被某个气急败坏的大英雄砍坏的一部分，不过这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毕竟目前只有这一部分还承载着整个命运之石的功能了。”
“原来如此，把这么重要的石头交出去就是引发战争的第一步吗？”冷冷站在一旁静观事态发生的秦宵突然出声，“从神权君授再次变成神授君权？”
“神授君权的确是个不错的说法，不过我想这并不是想要引发什么战争。”听到秦宵的话顾玉很快做出了否决，“交出去的权利想要再拿回来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了，不论是君权还是神权都一样，我想收到这块石头的教会反而会第一时间将其交给皇室也说不定，如今认为神权凌于君权之上的派系在这里已经剩不了多少了。”
“没错，这并不是为了引发战争，至少不会是凡人之间的战争，至于神明，我想也没有谁会为了这种东西和另外的教派大打出手。”莫瑞甘接上了顾玉的话，“所以这只是我单方对教会的示好而已，那种不想被继续当成女巫的示好。”
“这个交易的风险并不大，我们可以帮你转交这个东西。”顾玉使劲地拉了拉还打算说些什么的秦宵，开口同意了莫瑞甘的交易，“至于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是再观察一下好了，反正凡人也影响不了你的计划对吧。”
“你的确很聪明，怪不得阿瑞安赫德会找上你。”对于顾玉的识时务莫瑞甘很满意，“我可以以战争女神的名义起誓，只要你们将东西转交，我就不会再为难你们。”
“的确是个很可靠的保证。”顾玉点了点头——如果她不知道某位大英雄死后这位女神还兴高采烈的去蹲尸体的话差点就要相信了，还在顾玉迅速地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露出了一个和莫瑞甘同样虚伪的笑容，“那么这笔交易就这么确定了？”
“当然，如果你们没有其他要求了的话？”莫瑞甘将石块递到了顾玉的手上，“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私下留下这块石头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所以不要妄图拖延，我的眷属们会随时看着你们的。”
“放心吧，凡人和神明不一样，求生欲望可是很强的，就算是为了好好活下去也肯定会完成这次委托的。”顾玉紧紧地握住石块，“合作愉快。”
“但愿如此。”并没有再继续停留下去的兴趣，莫瑞甘在看到顾玉接下石块之后拍了拍手，盘旋于亭外的鸦群便像是收到了命令一样，向着周遭的浓雾中四散而去，她本人也如同来时一样，骤然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烟雾，伴随着尖厉的叫声飞向了空中。
“为什么要接受这种连报酬都没有的事情。”秦宵有些不满地看向顾玉，顺便将手中黑锅反扣在了地面坐了上去。
“报酬不就是我们两人都能活下来吗？”看着秦宵坐在传说中的圣杯上，顾玉的眼角抽了抽，“你要知道现在我们两个根本就没力量去和这些神作对。”
“怎么没有力量。”指了指自己坐着的东西，秦宵盯向了眼前的白发妖怪，“你还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对吧？”
“这里不是说那种事情的地方。”顾玉将眼前一脸不满的人拽了起来，“想要知道的话我回去再告诉你好了，现在该轮到我们好好逛逛这个地方了。”
“原来不是马上回去玩游戏吗！”秦宵摸了摸刚才揣进了裤兜里的xs，“我好不容易才搞到这么多卡带的，得玩多久才能玩的完你知道吗？”
“不，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而且就算要回去我们也得找到离开这里的路才行。”顾玉并不打算告诉秦宵她的游戏机可能连一天都玩不到的事实，而是指了指地上的锅，“这东西还是只能你拿着才行，你要是觉得太重的话可以把其他的东西给我。”
“重倒不会很重，只是感觉来到异世界就跟来到了旧社会一样，小说里不该都是有钱有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吗？”再次拿起传说中的圣杯，秦宵一脸幽怨地看着顾玉，“所以说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是想折磨我吗？”
“要是想折磨你的话，我就应该把你兜里的游戏机抢过来砸掉。”顾玉指了指浓雾的深处，“你以前不是天天宅到吼无聊吗？既然都被拉到这儿来了，不想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死亡酒庄吗？玩玩现实版的解谜游戏不是很有趣吗？”
秦宵感觉顾玉的手再次牵了上来，只好悻悻地别过头发出一声冷哼，脸却变得通红，“那你带路好了，要是无聊的话我就揍你。”
尽管嘴上这么说，秦宵心里却第一时间想到了曾经在浓密中看到的顾玉的幻影，幻影伏在她耳边的情景怎么也无法忘掉，这让她握着顾玉的力道都紧上了几分。
“拽这么紧做什么？”顾玉回过头看着满脸通红的秦宵，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雾太大了害怕走散。”秦宵不敢直视着顾玉的脸，“再说这里不是会有幻影吗？万一弄混了怎么办。”
真是蹩脚的借口，秦宵懊恼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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